Tom Ryan 在接受 Fast Company 杂志采访时，讨论了免费和付费流媒体模式之间的主要差异，以及为什么如此多的观众同时接受这两种模式。

　　随着流媒体服务不断涨价，消费者纷纷转向更具性价比的选择。FAST 允许观众在任何设备上免费观看各种电视节目、电影以及实时新闻等内容，但代价是要观看商业广告。这是一个正在快速增长的市场。

　　近年来，Paramount 旗下的 Pluto TV、Fox 的 Tubi、亚马逊的 Amazon Freevee、Roku Channel 以及其他一些服务已经成为消费者中备受欢迎的 FAST 服务。根据 Samba TV 去年发布的《观众行为报告》，每三位美国观众中就有一位订阅了 FAST 服务。据 Digital TV Research 的报告显示，预计到 2028 年，通过 FAST 平台分发的电视剧和电影产生的全球收入将达到 180 亿美元。

　　Tom Ryan，Paramount Streaming 的首席执行官，是 FAST 领域的首批先驱之一。早在 2014 年 4 月，他就与人共同创立了 Pluto TV。十年后，Pluto TV——Ryan 在 2019 年将其出售给了 Paramount（当时的 ViacomCBS）——已发展成为一个价值十亿美元的企业。目前，Pluto TV 拥有 425 家全球媒体合作伙伴，业务拓展至横跨四大洲、覆盖超过 35 个市场的国际品牌。

　　去年，Paramount Global 宣布该服务每月活跃用户已达到 8000 万。尽管 Pluto TV 在过去一年中持续增长，但 Paramount 因多种原因受到关注，尤其是在面临并购传闻之际，据报道最近 Skydance Media 有意洽购该公司。

　　Ryan 虽未就合并与收购的猜测发表意见，但他接受了 Fast Company 的采访，谈论了 FAST 服务与付费流媒体之间的关系，以及为什么 Pluto TV 不涉足原创节目制作。以下是对此次访谈的编辑精简版，以保证长度适宜、表述清晰。

　　以下是具体的访谈内容：

　　FC：自 Pluto TV 启动以来，发生了什么变化？

　　Ryan：2014 年我们启动项目时，那真是流媒体行业的全新时代。我们当时的理念是网络上有大量优秀的在线视频内容，但在 YouTube 上很难找到优质内容。彼时的算法和推荐功能还远不如今天这般出色，而我认为现在的算法已经相当卓越了。当时，用户必须像觅食般在网络中搜寻，才能找到好的在线视频。因此，我们初期推出的是一款最小可行性产品（MVP），本质上是通过将短格式的在线视频精心策划整理成类似有线电视的主题频道，并通过网页和移动端进行播放，让用户愿意观看。

　　这固然不错，但当我们意识到用户不会像观看连续剧那样长时间地观看拼接在一起的短格式内容时，严峻的事实便显现出来。用户同样不愿意在网页和移动端长时间观看这类内容，所以我们不得不做出转型。于是我们采取了看起来颇为讽刺的做法，即更加接近传统电视的方式，提供长格式、更接近优质电视剧级别的节目内容，然后通过智能电视将这些内容传递到客厅电视上。

　　18 个月后，我们在 Roku 平台上推出了一款产品，并从传统电视供应商那里聚合了足够多的内容，得以推出一款更接近当前 Pluto TV 形态的产品。虽然还不至于那么出色，但这款产品无疑朝着 Pluto TV 2.0 的方向迈出了步伐。

　　FC：为什么你认为 FAST 现在真的起飞了？

　　Ryan：我认为这是一个全球范围内普遍具有吸引力的产品。谁不想免费看电视呢？的确，你需要付出一点时间观看广告，但在大多数付费流媒体服务中，也存在广告支持的付费层级。不过在这里，你得到的是一款感觉熟悉、易于使用的产品，坦率地讲，在用户体验和可用性方面，它至少不逊于传统电视，甚至更好。你可以直接沉浸于众多知名且完全免费的精彩内容中，因此它极具吸引力。并且它是对付费服务的一种补充。

　　根据我们的研究，我们发现平均每位 Pluto TV 用户都会订阅几个付费服务，所以这不是替代关系，而是互补关系。他们在付费服务中寻找特定内容，而 Pluto TV 则作为一个补充产品，用于他们的整体娱乐需求；有线电视的情况也是如此。大约一半的 Pluto TV 用户同时订阅了有线电视服务，但他们能在 Pluto TV 上找到有趣频道和大量易于获取的免费精彩内容。所以为什么不把它加入你的流媒体套餐呢？这是一种在家中提升娱乐体验的好方法，并且……不需要额外增加成本。

　　FC：你能谈谈 Pluto TV 上的免费、广告支持的流媒体电视和 Paramount+ 上的付费流媒体之间的差异吗？

　　Ryan：事实上，两者有很大的不同。Paramount+ 主要是第一方内容服务平台，意味着无论是来自我们的有线电视网络工作室还是广播网络 CBS 及其所属工作室，抑或是 Paramount 电影公司，Paramount+ 上的绝大多数内容都来自于我们内部的工作室；而 Pluto TV 则主要是一个第三方内容服务平台。

　　在内容方面，Pluto TV 拥有超过 400 个合作伙伴。Paramount 是我们极其重要的合作伙伴，对我们而言，作为母公司，Paramount 为我们提供了战略优势，即我们拥有特权访问其他 FAST 服务所不具备的内容。但同时，Paramount 也只是众多合作伙伴之一，因此 Pluto TV 既受益于数百个内容合作伙伴所带来的广泛而深厚的内容资源，同时也得益于它能优先获取来自 Paramount 的内容。

　　这两种商业模式截然不同。Pluto TV 起初作为一家初创公司起步并非偶然，因为它相较于付费流媒体模式拥有更高的资本效率。我们率先提出了针对内容的 50/50 收益分成模式，并且这一模式在现今大多数 FAST 服务提供商中广泛应用。但 Paramount+ 则涉及巨大的固定成本，虽然我们正在逐步超过这一门槛，但这是完全不同的商业模式。为了获取和保留客户，每年需要投入数十亿美元的内容开支。Paramount+ 在上线不到三年的时间里，就已经拥有了接近 6800 万的订阅用户，我们正在稳步迈向超越这一阈值的目标，但同时，它的商业模式与 Pluto TV 是非常不同的。

　　FC：您之前谈到 FAST 和付费流媒体可以相互补充。请问 Pluto TV 和 Paramount+ 是如何相互补充的？贵公司又是如何优化这两项服务的供应的？

　　Ryan：通过运营领先的 FAST 服务和领先的付费流媒体服务，我们覆盖了尽可能广泛的流媒体市场。回想传统的电视市场，无论是免费的广播电视还是付费的有线电视，通过同时提供这两种服务（就像我们对 CBS 和有线电视网络所做的那样），我们能够触及最广泛的电视消费者群体。

　　在流媒体市场中，Paramount Streaming 也同样如此。我们拥有 Pluto TV 领导的免费流媒体市场，已扩展至 35 个市场，自三年前宣布以来，已成为一家盈利丰厚、营收超过十亿美元的公司。这让任何拥有互联网连接的人都能享受到免费的流媒体电视服务。而在 Paramount+，我们为不同的产品组合提供了极具吸引力的价格：5.99 美元即可订阅带有广告的 Paramount+ 服务，您可以收看 NFL 比赛，享受整个 Paramount 的内容库以及我们制作的所有原创节目。如果您支付 11.99 美元，就可以获得无广告的 Paramount+ 与 Showtime 捆绑服务，其中包含更多内容，是一份绝佳的套餐。FAST 和付费流媒体互为补充，通过提供这两种服务，我们能够在一个屋檐下满足消费者对流媒体服务的各种需求。同时，两家公司同属一个集团还带来了一系列协同效应。

　　我们还可以交叉推广这两个服务，将各自服务中的最佳学习成果、特色和技术应用于对方。在 Pluto TV 上，我们会定期播放一些原本只对 Paramount+ 订阅者开放的原创节目内容，免费供用户观看。虽然我们并未展示所有 Paramount+ 内容，但我们展示了足够多的内容，以激发人们的兴趣和参与度，尝试引导他们升级至 Paramount+ 订阅，我们观察到这样做极大地提升了品牌知名度。

　　我们也看到了明显的升级转化效果，很多用户通过在 Pluto TV 上观看某些节目了解到相关剧集，进而订阅 Paramount+。此外，我们还做了其他工作，例如在 Paramount+ 产品中引入了 Pluto TV 风格的线性频道。这些频道吸引了大量观众，互动量巨大。我们还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将 Paramount+ 的最佳技术和实践应用到 Pluto TV 上，反之亦然。

　　通过覆盖从免费到含广告的付费再到高级付费的整个流媒体规模和市场，借鉴两个服务之间的最佳经验和交叉推广机会，使一加一大于三，实现了服务效益的最大化。

　　FC：对于 Pluto TV 和 Paramount+ 而言，存在哪些挑战吗？

　　Ryan：外界有很多人认为他们应该为 FAST 服务制作原创内容，但我从根本上不同意这个观点。虽然我不会说绝对不可能，但最终适合 FAST 服务的内容通常是大型系列作品，拥有大量集数，而且各集之间不一定需要按顺序观看，也就是观众无需先看完第一集再看第二集，这些内容往往是独立成篇的。

　　例如犯罪剧和程序剧如《CSI》和《海军罪案调查处》就很适合 FAST 服务。综艺节目如《幸运之轮》和《危险边缘》也非常受欢迎。情景喜剧在 FAST 服务中堪称纯金。但是制作原创内容时，10 部中有 5 部，甚至 9 部，可能都不会取得巨大成功。原创内容的制作成本加上高昂的市场营销费用，用 FAST 服务的变现方式来计算，经济效益并不像订阅服务那样可观。

　　FC：Pluto TV 和 Paramount+ 计划如何继续发展？

　　Ryan：在美国市场，我们仍有巨大的增长空间。我认为在美 FAST 服务的机会刚刚崭露头角，许多人仍未充分认识到像 Pluto TV 这样的 FAST 服务所能带来的惊人互补价值，无论他们是观看付费流媒体服务，还是有线电视，都能从中获益。

　　在全球范围内，我相信我们有着巨大的机遇。虽然我们已经进入了 35 个市场，但全球市场的机遇还有很多。在加拿大，我们与加拿大主要媒体公司之一 Corus Entertainment 合作推出 Pluto TV，这项服务在那里取得了火爆的成功，仅仅上线 15 个月后的表现指标就已经可以媲美美国市场。这样的例子进一步强化了我对全球庞大市场机会的认识。